“办理破产”全国第五，看南京法院是如何为企业“进”与“退”导航的
2020-08-10
江苏南京法院以破产审判为抓手，充分释放破产制度市场救治和退出的司法效能，三年累计清理国有“僵尸企业”213家，化解企业债务300亿元，安置职工6000余人，盘活土地厂房面积320万平方米。今年 六月，在中央广播电视台发布的《2019中国城市营商报告》中，南京法院“办理破产”评价指标位居全国第五。
△刊发于2020年8月10日《江苏法制报》头版
“办理破产”，是营商环境评价体系中的重要指标之一。
江苏南京法院以破产审判为抓手，充分释放破产制度市场救治和退出的司法效能，三年累计清理国有“僵尸企业”213家，化解企业债务300亿元，安置职工6000余人，盘活土地厂房面积320万平方米。今年 六月，在中央广播电视台发布的《2019中国城市营商报告》中，南京法院“办理破产”评价指标位居全国第五。
“健康的市场经济必须保持'进'与退'的平衡，司法要在破产审判中发挥引领作用，促进经济实现新旧动能转换。”市中院党组书记、院长孙道林说。
因企施策，开创多种挽救模式
2019年1月8日，“长航油运”在上海证券交易所再次敲响上市钟声，成为A股史上退出后重建上市的第一例。
时间倒回到七年前，长航油运因连续亏损，公司股票被上交所终止上市。
法院查明，截止到2013年底，长航油运账面资产总额137亿元，负债总额为157亿元，其中绝大多数有效资产己设定抵押或质押担保。同时，公司负债结构复杂多元，涉及12万多股东，重整面临许多困难。
作为退市央企第一案，该案的重整受到广泛关注。
南京中院经过“会诊”后首次尝试“部分预重整”模式推进破产程序，仅用4个多月的时间，成功实现了100%的债权清偿率，同时有效安置了3064名职工。
这起当年被最高人民法院评为的十大民商事案件，为司法处理国有大型企业危机、市场化退出机制建设提供了示范。
“对于有挽救价值和可能的困境企业，最大限度地发挥破产审判的挽救功能，维护企业经营价值和资产完整性，提高债权回收率，帮助困境企业实现重生。”孙道林说。
把破产审判置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大局中谋划，当救则救，当清则凊，南京中院清晰定位破产审判的新坐标。
然而，困境企业的市场救治绝非易事，涉及法律关系多维、利益主体多元、矛盾纠纷尖锐等一系列难题，是一场对“生病”企业的综合性会诊、全方位救治。
南京法院依照“生病企业医院”理念，因企施策，靶向治疗，创造了多个破产审判挽救的“新纪录”：
审结的江苏舜天船舶破产重整案，开创债务重整与重大资产重整并行重整模式，作为破产重整案例，首次被《最高人民法院公报》采用；审结的江苏省纺织工业集团公司及其五家公司1+5实质合并重整案，形成“重整投资、 债务清偿、经营安排一体化”操作模式，入选年度全国法院十大破产典型案例等。近几年来，先后有9个破产审理案件入选全国全省十大典型例。
从理论到行动，从个案突破到裁判方法的创新，南京法院破产审判敢为人先，不断刷新破产审判的新纪录，用司法的力量为供给侧改革开辟新的道路。
快速出清，促进产业优化重组
南京中院的一项调查统计，2017年以来，从全市法院新收破产案件的行业分布看，主要集中在产能过剩或技术落后的船舶、轻纺、化工等行业，占比60%；从规模上看，中小微企业和“三高两低”企业成为市场退出主流，占比86%。
“僵尸企业”已经失去了自身的造血功能， 却依赖“输血”维持“僵而不死”的状态，占用土地、资本、劳动力等大量宝贵的要素资源。
“只有加快出清，才能腾出宝贵的实物资源、信贷资源和市场空间，促进产业优化重组，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。”市中院副院长姚志坚说。
要加快出清，就不能墨守成规。
南京香精香料厂等4家国有低效劣势企业破产清算案，市中院按照“分期分批、先易后难”的原则，尝试采用“集中＋简化” 模式，在法律框架内简化程序环节，简化审查流程，加快审理进度，四起案件仅用2个月时间就全部终结。
依靠这样的创新方法，2017年以来，南京法院通过破产或强制清算程序清理国有“僵尸企业”213家，占案件总数的40%。
这样的创新举措不是“独行”。2017年10月，市中院出台《关于推进破产案件繁简分流的实施意见》，率先建立破产案件繁简分流机制，根据不同的案件类型适用相应的审理规则、选用相应的管理人，实现“简案快审、繁案精审”，让出清提速。
一组数据见证效果：2017年以来，全市法院新收破产类案件平均结案周期210天，适用简易程序审结破产案件136件，平均结案周期107天。
快行还需要减负。从2017年开始，南京法院依托互联网平台，进行网上送达，在网上发布破产申请、债权申报、债权人会议召开等案件系列公告，使公告费用几乎为零。同时推动网拍高效处置资产，2017年以来，南京法院通过淘宝网等网拍平台处置破产财产金额15.3亿元，平均溢价率达31.3%。2017年以来，全市法院破产成本占比从22%下降至11%。
完善机制，形成府院联动合力
烈日炎炎下的南京欢乐水世界中心人头攒动，这个由激情冲浪区、沙滩休闲区、魔法滑道区等六大区域组成的水上乐园，每到夏日都会引来很多人来此玩水狂欢。
曾经的欢乐水魔方“不再欢笑”。2018年，债权人庞某某以南京水魔方公司不能清偿到期债务，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为由，向江宁法院申请对南京水魔方公司破产重整。
重整方案虽然一次性表决通过，但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：不仅有原投资人与重整投资人的权益矛盾，还有不同债权种类的分配问题，以及周边上千户依赖水魔方生存的经营者等。
保证南京欢乐水魔方“破产不停产”，公司正常运转。这是破产重整的目标要求。
“对于这样一起债多人众多，矛盾多元的破产重整案，仅仅依靠司法的力量是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。”承办此案的法官孙大强坦言。
江宁法院像医生对待病人一样，对症开药：综合运用破产重整、和解、清算等手段，让陷入“病危”的水魔方涅磐重生；府院联动，营造“静养”环境，保证“破产不停产”。
水魔方破产重整的成功，府院协调联动机制功不可没。
“破产是一项涉及社会各个方面的系统性工程，需要政府发挥主体作用，通过府院联动形成合力。”中院破产法庭庭长王静说。
2019年8月，市中院主动争取政府支持，与市政府联合出台《关于建立企业破产处置协调联动机制的通知》，在全省率先建立市级层面的破产府院联动机制。
徒法不足以自行。市中院针对破产审理的难点， 应用府院联动机制，推动破产审理中所涉职工安置、工商注销、税费减免、企业信用修复等一系列问题的解决。
破产涉税处理是长期以来困扰破产审判的突出问题。依据府院联动机制，市中院与市税务局联合制定出台《破产清算程序中税收债权申报与税产征收管理实施办法》，对税收债权的申报、 税收注销、非正常户解除、房产定向询价机制等难点问题进行明确规范，使破产涉税处置取得“破冰”性进展。自《办法》实施半年多来，全市已完成210户破产企业的税收债权申报，会计金额达3.64亿元，办理税务注销户数24户，有10家破产企业解除了非正常户状态，为破产审理铺平了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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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
